條氣唔順、點算好？-上善若水?

周婆婆(假名) 是一個末期肺癌的病人，她之前接受的治療效用不大，所以她只是間中看看中醫，舒緩一下病徵而矣，其他有類似遭遇的病人，十居其九也會那樣做。不過，最近由於她肺癌引發肺積水(malignant pleural effusion)，她變得容易氣促和胸悶。老人家患的不是小細胞肺癌(small cell lung cancer)， 所以化療及電療對她的肺積水是起不了大作用(1)，初期每當她的肺積水達到某程度，醫生就要收她入院抽肺積水(胸膜腔積液抽吸術/thoracocentesis)，治療效果是好的，可惜她病情到了後期，她的積水累積速度很快，而她入院次數也變得很頻密，周婆婆開始覺得不大舒適及有些不耐煩，有一兩次抽肺積水時她的傷口還有點發炎(2)，令婆婆和家人都感到困擾。

醫生和她們商量治療方案後，周婆婆同意入院插導管放水(tubal drainage) 及「黐肺」(pleurodesis)；文獻確立了「黐肺」(pleurodesis) 對惡性肺積水(malignant pleural effusion) 有相當的效用(3)；其原理就好像我們小時做勞作一樣:將藥物經導管(chest drain)注入胸腔，令肺膜「黐埋一齊」，水份便不能再積存在兩個肺膜之間。可是，我們的「如意算盤敲不響」，婆婆每天所排出的肺積水達幾百毫升之多，如此大量排水會令「黐肺」(pleurodesis)不能成功的。幸好最近發明了一種像用來「洗肚」(peritoneal dialysis)的導管(indwelling pleural catheter)，它是個柔軟的膠管，經小手術放進胸腔，每隔數天，我們替病人將導管接連到特製的真空容器，然後將肺積水吸出(2) ；如患者經過訓練後，可回家自行排放肺積水，大大減少患者再入院來處理那個問題。不過，那種新式導管及特製真空容器是自費的，患者及其家人也要有相當程度「醒目」，才能掌握和處理導管出口的日常護理。有小數病人經過一段時間後，肺膜自動黐埋(auto-pleurodesis)不再出水。很多時候，惡性肺積水的患者病情已到達末期極惡劣時，也許舒緩治療比什麼「放水」、「插喉」(chest drain) 和「黐肺」(pleurodesis)來得更為適切。

傳統智慧有之謂:「上善若水」；而李小龍先生的武學亦充滿禪機，他提出:「You must be shapeless, formless, like water. When you pour water in a cup, it becomes the cup. When you pour water in a bottle, it becomes the bottle…Water can drip and it can crash…」正好點出水可以是一種莫大的力量: 剛柔相濟、滴水穿石、甚或洪水滅世。幾公升的肺積水也可令病人及醫護人員頭痛極了。水能載舟，亦能覆舟，世事總是如此，全在人的一念之間。

參考文獻:

1.    Isolated pleural effusion in small cell lung carcinoma; favorable prognosis. A review of the southwest oncology group experience. chest 1982;81:208-11.

2.    Advanced malignant lung disease: what the specialist can offer. Radiation 2011;82:111-23.

3.    Chemical pleurodesis for malignant pleural effusions. Ann Intern Med 1994;120:1556-60.

4.    Malignant pleural effusion. Q J Med 2014;107:179-184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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